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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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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整個檢查過程漫長而瑣碎,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總有一個人會留在松田陣平身邊,也因此他們兩個人都清楚地看到,松田陣平的精力越來越不濟,眉宇間的倦怠越來越重。

他們兩個人都好幾次詢問松田陣平情況, 但哪怕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顯示他現在一定極度不舒服, 他嘴上說的也只有沒事、還好。

一直到最後一個檢查結束, 松田陣平才提出想要睡會,連睡前居然還能想起要舉個例子證明自己不會出意外。

降谷零那時候已經氣都氣不出來。

而果然不出他所料,松田陣平的意識真的陷入沈睡之後,被他清醒時所克制的不適盡數上浮。他的呼吸越來越緩慢, 胸膛的起伏也有氣無力,像是所有的精力都已經在剛剛用盡了。

就在一邊守著的醫生快速給他戴上了呼吸面罩,又迅速接上了測血氧的儀器, 而萩原研二僵立在那, 一眼都不敢挪開。

不,他還是敢挪開看一眼儀器上面顯示的數值的, 但是看一秒之後又會迅速轉回來。

“他會醒的。”降谷零只能這樣安慰萩原研二。

當時還在科涅克的安全屋時,松田陣平的情況比今天還差。那時候他還發著燒,蒼白的臉上湧出一抹紅暈, 最後紊亂虛弱的呼吸中都帶著滾燙的熱度。

那天晚上降谷零和萊伊打起來,有一半是真的認為萊伊不懷好意,另外一部分就是心亂擔憂之下的發洩情緒了。

而即使在那種情況下,松田陣平也如他自己和電話那邊的研究員所說的一樣, 醒了過來。並且態度一如往常, 像是昨天晚上的病痛沒有在他心裏留下任何的痕跡。

所以今天也不會有事……吧。

現在松田陣平的身體檢查結果就擺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可是足足有一分鐘都沒有人伸手。

江戶川柯南也一樣。

他滿腦子都是松田陣平剛剛怎麽了,聲音裏的另外一人質問的吃了多少是怎麽回事, 不會是吃藥過量了吧?

除了擔心松田陣平,還有他自己這邊。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到什麽程度了?剛剛那個沒說完的代號是指的是克麗絲溫亞德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真的得聯系一下老爸老媽。畢竟莎朗溫亞德當初和老媽的關系真的很好。

因為想的太多,他反而思路卡殼,只能像個傻子似地站在灰原哀面前,徒勞地把手機往後藏。

“那個……灰原,你怎麽忽然出來了?”

可惜這個外表年幼卻冷淡的女科學家沒有任何想要和他虛與委蛇的意思。

“我全聽到了。”她不客氣地問,“電話那邊的……那個叫松田的人在找我,他是誰?”

江戶川柯南還沒想好借口,灰原哀卻已經得出結論,“你不認識其他和組織有關的人,只有你上次說的那個,組織實驗的受害者。”

事實就擺在眼前,連推理都不需要就能得到答案。

江戶川柯南也找不到理由去敷衍過這件事了,他只能承認,

“沒錯,就是他。”

他幹脆簡短地把剛剛的電話內容和灰原哀講清楚,只是暫時省略可能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這件事。他怕灰原哀一個人悄悄不打招呼就不告而別,到時候可真的就危險了。

說完之後,江戶川柯南順勢開始勸灰原哀答應和松田陣平見面,他認為松田陣平是可信任的,並且絕對不可能和組織有什麽聯系。

但灰原哀的反應卻很大。

“你確定?”她提高聲音,“江戶川柯南,動一動你的腦子!他一開始向你詢問轉學生是懷疑我變小,後來改口是因為認為我已經恢覆了成年體型,你還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江戶川柯南之前只是太相信松田陣平沒往這方面想過,現在被灰原哀一提,快速反應過來,瞪大眼睛,

“你懷疑松田先生和組織那邊有聯系?”

宮野志保一看他不想相信的樣子,就知道他真的從來沒懷疑過那位松田先生。

她用力閉了閉眼,憤怒地說:

“不然呢,他早就知道你服用了Aptx4869變小,那確實有可能猜到我是變小之後逃出來的。但我喝下白幹酒恢覆成年體型後,只有兩個人看見,就是琴酒和伏特加!我都說到這一步了,你還要保持你那個可笑的信任嗎?”

“怎麽會有人這麽巧,恰好在你剛服下藥之後出現,這個人又恰好和組織有仇,而且又和你一樣是組織藥物的受害者……”

戴眼鏡的小男孩被她逼問得沈默,半晌才道,“如果他想對我做點什麽的話,那他早就能做。”

“也許他只是想把你放在外面觀察一下實驗效果。”宮野志保漠然地說,“你可能不知道,組織多年來始終有在人群中挑選樣本投放藥物進行實驗的習慣。”

“在覆雜的社會環境和外部因素中的實驗體和關在研究所裏的實驗體有不同的研究價值。而前者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不斷觀察或被反覆下藥,最後絕望的死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在普通的醫院眼裏,也只不過是多了一例罕見絕癥。”

江戶川柯南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宮野志保則維持冰冷的神情。

普通社會中長大的人總是這樣輕信而愚蠢,就算是已經十七歲,甚至為警察破獲了大大小小各種案件,還是天真得可笑。

在面對一個龐大的黑暗的組織時,哪怕一次放縱的信任都有可能會換來滅頂之災。

宮野志保希望他能盡快成熟起來,她雖然躲在這裏,但總覺得這種安逸的生活像是鏡花水夢,風一吹就會散。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死了,起碼工藤新一不能因為輕信而掉入組織的陷阱。

她凝視著江戶川柯南,希望他能醒悟過賴,但這位吃過不少苦頭的小學生偵探卻已經消化完剛剛的消息。

“我還是覺得他不是壞人。”

男孩對她笑了起來,

“你說的是對的,我絕對不能輕信別人。但如果真的因此懷疑周圍所有關心我幫助我的人,那我活著也沒有意思啦。”

“我相信他。”

雪莉註視著那雙熠熠生輝,明亮而堅定的眼睛,忽然意識到,她為什麽總認為科涅克與組織的其他人不同。

科涅克也總是付出信任。在組織這種殘酷的環境中生存,卻坦然得像是行走在陽光下。

他排斥實驗,也不喜歡研究員,但卻願意……相信她。

相信她接過實驗的目的,相信她不願意害人。

相信波本,相信蘇格蘭,甚至相信最後送他走向死亡的警察。

可是他怎麽敢的?

“你就不怕信錯了人嗎?”

你們就不怕信錯了人嗎?

江戶川柯南抓了抓後腦勺,“我還是相信我的判斷的。”

他又認真地說,

“灰原,我知道你相信我。那不如也相信一下我的判斷,他不會害你的。”

“妹妹,我知道你相信我,所以也信一下我的眼光,大君不會害你的。”

都是騙子。

宮野志保別過頭,

“你說的那個松田先生,你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嗎?先和我說一下,我自己判斷他有沒有撒謊。”

來解釋松田陣平身體報告的醫生敲門進來了。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才如夢初醒,打開那份白色的判決書。

降谷零一目十行,直接掃向每一項檢查的結論,萩原研二卻看得緩慢,把上面的每一項數值都仔細看過一遍。

結果看下來之後,從心臟到肝臟,從激素到血壓,楞是找不出一個還算健康的器官或指標。

萩原研二聽見旁邊的降谷零讓醫生解釋,聽見醫生委婉的說:

“可能是因為長期服用藥物,他的各器官都受到了比較嚴重的損傷。”

旁邊的降谷零居然罵了一句臟話。

真少見啊,小降谷。

萩原研二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的手攥成拳,突出的骨頭關節死抵在額前,借著疼痛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可以治愈嗎?還會惡化嗎?”

“……如果僅以這個結果來看,理論上來說,經過長期的治療和調養,還是有好轉的希望的,”

理論上,也就是說基本上沒有什麽好轉的病例。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的心緩慢地涼了下去,卻聽見醫生補充,

“不過他的情況有點特殊……”

“他的情況有點特殊。”

江戶川柯南先將幾次看見的癥狀描述了出來,但宮野志保卻越聽越熟悉,

這種情況,怎麽這麽像是當初的科涅克。

是……同一批的嗎?

可是科涅克隱約說漏嘴提過一次,說曾經和他在同一個研究所的其他的實驗體都死在一場大爆炸裏,最後只剩下他自己。

宮野志保向江戶川柯南確認,“你說他畏光?”

“呃,是。”

那就說得通了……實驗受害者,可能還有創傷後應激障礙,也許就是當初死裏逃生的。

宮野志保將心裏那點忽如其來的渺茫希冀壓下,就聽見江戶川柯南說,

“其實……他長期服用一種藥。我給你看一下藥物的數據。”

他跑到阿笠博士的實驗室拿出一個磁盤,插到電腦上讀取。

宮野志保跟著走過來查看,但剛讀了兩行,就臉色微變,奪過鼠標自己查看。

江戶川柯南被毫不留情地擠到一邊,還是努力解釋:

“阿笠博士稍微研究了一下,但是沒辦法分析出太具體成分,只能根據區分出來的部分來判斷可能主要是穩定精神方面的,但成癮性很強,對神經系統和身體器官的損害也很大。”

“另外一部分……”

宮野志保雖然沒有那部分的數據,但卻已經猜到了,她嘴唇顫了顫,

“另外一部分是用來續的,用組織研發的一些高級藥物維持他的各器官的活性和正常機能,保證體內個系統正常運作。”

“只要他不斷藥,就算檢查也不會查出異常。”

醫院裏,醫生指了指報告的最後幾行,說,

“一般人體內的各個系統紊亂到這種程度,可能已經功能失調,但是他體內卻恰好達成了一個平衡。”

萩原研二從中間聽出一點希望,降谷零也反應過來,

“他的身體恢覆速度也比一般人更快。”

醫生點頭,

“對,他的身體狀況目前也沒有惡化的趨勢,如果長期治療和靜養的話,恢覆的希望應該比較大。”

“所以我要說的是另外一點。”

他這時臉色才鄭重起來,將擺在桌面上的第二份報告書推了過去。

“你們知道他腦部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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